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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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競爭對手太不起眼, 成梨柚都懶得跟他爭。
在諸彎彎和陳不周開始走向第四排、成梨柚也搬著小凳子走到書架另一側時，阮絳到了。
他進屋的第一眼, 先看到了陳不周, 立馬鞠躬問好。
再擡起頭時，他就看到了笑瞇瞇沖他招手的成梨柚。
以為今天都見不到了她了，卻突然在這裏遇到，阮絳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嘴角也露出了一點點的笑。
成梨柚：“來呀，幫我一起找資料。”
阮絳一點頭，馬上就朝她走。
“哎哎哎。幹什麽呢？誰叫你來的, 你去幫她？”
何閱也看到了阮絳, 立馬過來攔截。
阮絳跟他解釋：“我想幫她。”
“為什麽？”
阮絳這人，何閱又不是不知道, 平時不管男的女的，他從來連看都不看，這會兒怎麽剛一見面就說什麽“想幫”……
何閱反應過來：“就、就是她？！！！你什麽品位啊你喜……”
話沒說完，他就被阮絳捂住嘴巴拖出去了。
過了半晌, 屋裏的人隱約還能聽到樓道裏有人在大聲叫囂著“大膽！以下犯上！”。
諸彎彎一臉震驚, 擡起小短腿打算跟出去，被陳不周拎著帽子拖回來了。
“別管他們，繼續找資料。”
而樓外面, 男孩子正嚴肅地告訴何閱：“你不可以說成梨柚的壞話，也不可以告訴成梨柚我喜歡她。”
“不告訴就不告訴。”
阮絳喜歡的是成梨柚那就沒辦法了。
也不知道那個毛都沒幾根的丫頭有什麽值得阮絳喜歡成這樣的……
何閱撣了撣他的衣服，裝作剛才無事發生：“但你一會兒得在我這邊幫我找資料。”
阮絳：“我想幫成梨柚找。”
何閱：“那我就去告訴她你喜歡他。”
阮絳：“那我就再把你拖出來。”
何閱哽住了。
他相信阮絳真能說到做到。
他以前是阮絳的老板, 還可以用“扣你工資”這個大招來威脅他，但現在這招沒用了。
可惡。
思考片刻，他決定嘗試打感情牌。
但他好容易憋出幾句惡心的詞還沒來得及說，就有人從樓道裏冒了出來。
“絳絳。”
成梨柚抱著一摞資料出來，蔫頭耷腦的，“我好累呀，來幫我一起找資料嗎？”
“好。”
阮絳答應完，頭也不回就跟著成梨柚進去了。
被直接撇下的何閱震驚了。
“她那是裝的！”
“哎你看不出來嗎她那是裝的！！！”
但不管他在這裏多跳腳，阮絳都沒理他一次。
他只能再一次掏出手機。
“秦昊川你在哪兒呢？出差？算了算了。”
他掛了電話，邊走回倉庫，邊又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呂檢？忙什麽呢？……想請你幫個小忙。……說什麽呢？苦活累活能找你嗎？肯定是需要智慧的活兒。……這事真的難到我了，除了你，我想不到這件事還有誰能做到……”
成梨柚聽了一耳朵，電話對面的哈哈聲很是響亮，似乎因為何閱的恭維而非常得意。
她看了看電話這邊掏完耳朵還吹了吹手指的何閱，覺得那個什麽呂檢絕對是被騙了。
……
不久後，被騙的呂檢滿頭大汗地趕到了這裏，被何閱勒住脖子強行留在了倉庫，加入了他們。
有了絳絳以及呂檢的幫忙，他們找資料的速度明顯提高了不少，不僅找到了當年的照片和底片，還挖掘出了另一條線索。
根據資料顯示，尤豪和崔晨除了同樣出自路線裏落後愚昧的村子、同樣成為村子裏唯一考上的大學的孩子，他們還有一個共同點，他們的母親都是被拐賣進村子裏的受害女性。1999年，案子告破，兩位女士在獲救後，也都選擇了把孩子留在村子，自己一個人回了家。
兩個人被母親留下的孩子，最後卻都圍繞在了假陳朵身邊，為她所用，甚至對她極為維護。順著他們的成長線查一查，說不定還能查出假陳朵的影子，找到更多她外貌與年齡不符的證據。
這一趟可以說是收獲滿滿。
只不過大家離開的時候，陳不周臨時有了事要去處理，送諸彎彎或成梨柚都不順道，所以他在把全部資料都放進車裏以後，就先開車離開了。
呂檢倒是開了他的車來。但車型實在太小，如果所有人都坐進去，後排的三個人肯定會被擠成罐頭。
成梨柚一看到目前的情況，腦子裏頓時就打起了別的主意。
她叫阮絳跟著何閱他們一起走，她跟彎彎姐在這兒叫輛出租車來就好。
諸彎彎向來都不怎麽會反對別人的意見。
小時候就是這樣，陳不周在，就陳不周拿主意，陳不周不在，那就是成梨柚說了算。
這次也是一樣。
看著呂檢的小車開走，她們姐妹兩個挽著手走出街區，走到了一個街邊的樹蔭下，用軟件叫了車，等車開過來。
這時候諸彎彎倒是記起了一件事。
“丁瑤托我告訴你，她想起來她那天要跟你說什麽了。”
“她說，你告訴柚柚，她有那種想法就已經不對了。以她的性格，她要是真不喜歡那男孩，單純就是貪圖……他的肉體，那她才不會在意……睡了他是不是在害他，她肯定自己……自己先爽過了再過。”
丁瑤嘴裏豪放的詞太多，平日裏乖到不行的諸彎彎根本都說不出口，覆述得特別艱難，越說聲越小。
好在這幾句話終於說完了。
她松了一口氣，繼續覆述：“所以柚柚她根本就很在意那個男孩。她喜歡他。她只是自己沒想明白。”
好有道理……
成梨柚聽完這一番話，簡直醍醐灌頂。
沒錯！她那個時候就已經喜歡絳絳了，第二天她以為絳絳有過女朋友，心裏還酸到不行！她就是沒想明白，還覺得她和阮絳兩個人彼此都不喜歡、沒有負擔才最好。
她是討厭負擔，討厭情緒被別人牽著走，可這些跟有阮絳陪在她身邊相比，根本就不算什麽。
這麽有道理的話，丁瑤姐為什麽沒有那天就說出來？要是那天她聽到了這段話，她說不定就不會在喝醉後跟阮絳一通胡扯了！！！
懊惱到臉都鼓成了刺豚，成梨柚想到：“她自己跟我說就是了，幹嘛還要通過你？”
“她說她聯系不上你。當時我也試了試，一樣找不到你。”
那估計就是她去鷓鴣市暗訪的時候了。
不過好在那時候她也意識到她不想讓阮絳離開了。
成梨柚嘆氣：“她最近忙嗎？上次見她女兒見得意外，我都沒準備什麽禮物。什麽時候咱們一起聚一聚，我把禮物補上。”
“她最近怕是比較忙……”
諸彎彎告訴她，“劉策的爺爺去世了，現在家裏、醫院，估計都亂成一團。”
“去世了？”
“手術前趁人不註意從醫院的高層跳下去，沒能救回來。他們後來判斷應該是譫妄突發。”
成梨柚聽完，沈默了片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但她也沒什麽精力去管別人家裏的事情，她自己對阮絳做的事情還沒解決呢！
成梨柚趕緊把她剛才的計劃說出來：“彎彎姐，我們去喝酒吧。”
當初喝醉後犯下的錯，當然就要現在喝醉了再彌補回來！
……
說是喝醉，當然也不能醉到像上次那樣。
到了小飯店，成梨柚要了一瓶最小量的白酒。
她可不知道自己再喝蒙了會鬧出什麽事，這次只要嘴裏有點酒氣、看起來是醉的就行。
於是她在吃了幾口菜墊了肚子以後就把酒瓶蓋扭開，在諸彎彎犯愁的目光裏，灌了一大口。接著，她把白酒含在嘴裏，咕嘟咕嘟咕嘟咕嘟，確定留足了味兒才咽了下去，辣得嗓子冒煙。
但她壓著嗓子的不舒服，又來了兩口，直到她湊過去的哈氣把彎彎姐嗆得鼻子都皺起來，她才放下小酒瓶，趴在桌子上給阮絳打了電話。
“絳絳……”
她口齒不清地對著電話哼唧，“我喝醉了……”
阮絳聽了，立馬問：“你在哪兒？”
“不知道……讓彎彎姐跟你說……”
她演得太像了，諸彎彎一時間都看出來，還以為她真的猛地上了酒勁兒犯暈了，趕緊有點慌地把店的地址給了阮絳。
十幾分鐘後，男孩子匆忙地下了出租車趕到了。
成梨柚這才從她的胳膊上擡起頭，眼睛迷糊地費勁睜開：“絳絳？”
阮絳彎下腰，聲音輕輕的：“是我。”
成梨柚的頭用力向下晃了一下。
“嗯！我想回家！”
說著她朝著阮絳伸出胳膊，想要他抱。
阮絳想了想，還是轉身蹲到她跟前，想要背著她出去。
諸彎彎看到了，也過來幫忙，連拉帶扶地把成梨柚送到了阮絳的背上。
在被阮絳背著走出店門時，成梨柚扭過頭，對上彎彎姐擔心的目光，她燦爛又抱歉地沖她笑了一下，隨後給了她一個“放心”的wink。
……
在小區前下了出租車，成梨柚再次被阮絳背到了背上。
這個步驟跟上次一樣，這讓她很滿意。
但很快她就發覺，雖然她很想把錄像裏的內容全都重現一遍，可她沒醉的時候還真做不出錄像裏那種全身癱軟賴在阮絳背上的姿勢，她總覺得自己會掉下去，所以總忍不住想要使勁地把胳膊腿兒全勒在他身上……
好在就在她覺得快要露餡了的時候，他們的家也到了。
不想再演這一段的成梨柚被阮絳背著一進門，馬上就向後擡腳把門踢上，緊接著，她一落到地面，抱住阮絳的後腰就把臉貼到了他的後背上。
後面是什麽來著？
哦。
成梨柚想起了。
她抱著阮絳的腰黏糊糊地轉了個圈，蹭到了他的面前，然後踮起腳尖，沒等他做什麽反應，就趕緊親上了他的嘴巴。
親完後，本來該馬上就松開，但她卻有點舍不得，在離開時咬住他的下唇反覆地吮了幾下。
“啵”的一聲，成梨柚的嘴唇終於和他的分開。
被這樣色氣的聲音刺激到，男孩子的呼吸明顯滯住了，接著呼吸就開始亂了起來。
他控制不住地盯著成梨柚濕潤的唇瓣，喉結微動，但最終卻用力地抿緊了嘴，什麽都沒有做。
沒有誘惑到男孩子來親她，成梨柚有點遺憾。
但她還有的是機會呢。
她理直氣壯地跟他說：“你剛剛都親我了，我也要親回來。”
阮絳一楞，眼睛微微地垂了垂。
有“果然是這樣啊”的失落，也有“這樣也挺好”的溫柔。
“你又喝醉了，那是之前的事。”
看著喝醉後腦袋向左倒完又向右倒的成梨柚，他怕她閃到脖子，小心地用手護在了她的腦袋旁邊。
“我是親過你。”
他再一次鄭重地告訴她：“我喜歡你。”
成梨柚聽完，腦袋一下子就不晃了。
她歡快地露出了一個特別甜的笑，然後吧唧又在他的嘴巴上親了一下。
“我也喜歡你。”
在阮絳怔怔的神色裏，成梨柚繼續進擊：“好了，現在輪到你親我了。”
可是期待到不行地仰著頭閉著眼等了半天，成梨柚還是沒有等到阮絳親下來。
她好奇地睜開眼睛：“親我呀。”
男孩子像是才回過神，眼睛充滿著疑惑地微微睜大：“我說我喜歡你。”
“嗯！我聽到啦！我說！我也喜歡你！”
成梨柚幹脆地喊了出來。
“你還不親我嗎？”
男孩子明顯緊張了。
他小心翼翼地問：“我可以喜歡你了嗎？”
“當然可以呀。”
雖然這段話已經來回重覆了好幾遍了，但成梨柚卻沒有一點不耐煩。
說完，她想了想，還認認真真地站直了看向阮絳：“那我可以喜歡你嗎？”
阮絳看著她的眼睛，比她還認真地點了頭。
成梨柚於是又笑了，眼睛都變得彎彎的。
“我喜歡你，你喜歡我。我們互相喜歡，那我們可以在一起嗎？”
阮絳知道，等明天一早，成梨柚就又會把這些全都忘了。
可這做夢一樣的一小段時光，足夠支撐他走到這輩子的最後了。
他不停地點頭，長長的睫毛都在一顫一顫。
成梨柚很滿意：“那我們去床上吧。”
這話放在這裏，其實一點都不浪漫，甚至還有點亂來的意思。
但阮絳卻沒有板起臉。
他搖起頭，卻還是很開心：“我把床讓給你。你去睡。”
“為什麽？”
成梨柚的臉皺了起來。
她不開心：“我們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嗎？”
“不行。你喝醉了。”
男孩的手碰上她的臉頰，拇指很輕地在她的臉上蹭了蹭。
明明說的是那麽委屈的話，他居然還在用耐心的語氣跟她講，“明天醒了，你就會忘了。”
面對這樣的男孩子，成梨柚的心簡直就像是被人用手指按下的插花泥，軟軟地塌下了一角，她一點都不想再演戲了：“我沒喝醉。我就喝了兩口白酒。”
“嗯。我知道，你沒醉。”
阮絳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話，但他一點都沒有敷衍她，而是認真繼續地和她說話，甚至嘴角都露出了一點笑，“你放心，我會在床旁邊陪著你的。”
因為她在男孩子跟前的信用度實在太低，而且又有一次醉酒後什麽都不記得的經歷，成梨柚居然都沒辦法證明自己真的沒醉。
但這也不妨礙什麽。
“那我們就只是一起躺著。”
成梨柚又抱住阮絳。
“就像在鷓鴣市一樣，就只在一張床上躺著。好不好？我不想一個人睡……”
她這麽賴在阮絳懷裏晃呀晃的，阮絳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發現了阮絳的動搖，成梨柚趁機甜嘻嘻地仰著臉看他，“我保證就只是睡覺，其他的什麽都不做。”
在她“這樣喜歡你”、“那樣喜歡你”的甜言蜜語裏，本來就舉棋不定的男孩子最後還是妥協了。
所以說，阮絳真的一點都沒變，還是這麽好騙。
在不久後的一片漆黑中，成梨柚軟綿綿趴在阮絳的懷裏，邊用齒尖在他的耳廓上輕輕刮過，邊推著他非要壓住衣擺、不讓她摸進去的手，用糯甜的嗓音不停地哄著他。
“絳絳，讓我摸一摸嘛。”
她的聲音還是那麽的信誓旦旦，“我就摸一摸，其他的什麽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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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擡起頭時，他就看到了笑瞇瞇沖他招手的成梨柚。
以為今天都見不到了她了，卻突然在這裏遇到，阮絳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嘴角也露出了一點點的笑。
成梨柚：“來呀，幫我一起找資料。”
阮絳一點頭，馬上就朝她走。
“哎哎哎。幹什麽呢？誰叫你來的, 你去幫她？”
何閱也看到了阮絳, 立馬過來攔截。
阮絳跟他解釋：“我想幫她。”
“為什麽？”
阮絳這人，何閱又不是不知道, 平時不管男的女的，他從來連看都不看，這會兒怎麽剛一見面就說什麽“想幫”……
何閱反應過來：“就、就是她？！！！你什麽品位啊你喜……”
話沒說完，他就被阮絳捂住嘴巴拖出去了。
過了半晌, 屋裏的人隱約還能聽到樓道裏有人在大聲叫囂著“大膽！以下犯上！”。
諸彎彎一臉震驚, 擡起小短腿打算跟出去，被陳不周拎著帽子拖回來了。
“別管他們，繼續找資料。”
而樓外面, 男孩子正嚴肅地告訴何閱：“你不可以說成梨柚的壞話，也不可以告訴成梨柚我喜歡她。”
“不告訴就不告訴。”
阮絳喜歡的是成梨柚那就沒辦法了。
也不知道那個毛都沒幾根的丫頭有什麽值得阮絳喜歡成這樣的……
何閱撣了撣他的衣服，裝作剛才無事發生：“但你一會兒得在我這邊幫我找資料。”
阮絳：“我想幫成梨柚找。”
何閱：“那我就去告訴她你喜歡他。”
阮絳：“那我就再把你拖出來。”
何閱哽住了。
他相信阮絳真能說到做到。
他以前是阮絳的老板, 還可以用“扣你工資”這個大招來威脅他，但現在這招沒用了。
可惡。
思考片刻，他決定嘗試打感情牌。
但他好容易憋出幾句惡心的詞還沒來得及說，就有人從樓道裏冒了出來。
“絳絳。”
成梨柚抱著一摞資料出來，蔫頭耷腦的，“我好累呀，來幫我一起找資料嗎？”
“好。”
阮絳答應完，頭也不回就跟著成梨柚進去了。
被直接撇下的何閱震驚了。
“她那是裝的！”
“哎你看不出來嗎她那是裝的！！！”
但不管他在這裏多跳腳，阮絳都沒理他一次。
他只能再一次掏出手機。
“秦昊川你在哪兒呢？出差？算了算了。”
他掛了電話，邊走回倉庫，邊又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呂檢？忙什麽呢？……想請你幫個小忙。……說什麽呢？苦活累活能找你嗎？肯定是需要智慧的活兒。……這事真的難到我了，除了你，我想不到這件事還有誰能做到……”
成梨柚聽了一耳朵，電話對面的哈哈聲很是響亮，似乎因為何閱的恭維而非常得意。
她看了看電話這邊掏完耳朵還吹了吹手指的何閱，覺得那個什麽呂檢絕對是被騙了。
……
不久後，被騙的呂檢滿頭大汗地趕到了這裏，被何閱勒住脖子強行留在了倉庫，加入了他們。
有了絳絳以及呂檢的幫忙，他們找資料的速度明顯提高了不少，不僅找到了當年的照片和底片，還挖掘出了另一條線索。
根據資料顯示，尤豪和崔晨除了同樣出自路線裏落後愚昧的村子、同樣成為村子裏唯一考上的大學的孩子，他們還有一個共同點，他們的母親都是被拐賣進村子裏的受害女性。1999年，案子告破，兩位女士在獲救後，也都選擇了把孩子留在村子，自己一個人回了家。
兩個人被母親留下的孩子，最後卻都圍繞在了假陳朵身邊，為她所用，甚至對她極為維護。順著他們的成長線查一查，說不定還能查出假陳朵的影子，找到更多她外貌與年齡不符的證據。
這一趟可以說是收獲滿滿。
只不過大家離開的時候，陳不周臨時有了事要去處理，送諸彎彎或成梨柚都不順道，所以他在把全部資料都放進車裏以後，就先開車離開了。
呂檢倒是開了他的車來。但車型實在太小，如果所有人都坐進去，後排的三個人肯定會被擠成罐頭。
成梨柚一看到目前的情況，腦子裏頓時就打起了別的主意。
她叫阮絳跟著何閱他們一起走，她跟彎彎姐在這兒叫輛出租車來就好。
諸彎彎向來都不怎麽會反對別人的意見。
小時候就是這樣，陳不周在，就陳不周拿主意，陳不周不在，那就是成梨柚說了算。
這次也是一樣。
看著呂檢的小車開走，她們姐妹兩個挽著手走出街區，走到了一個街邊的樹蔭下，用軟件叫了車，等車開過來。
這時候諸彎彎倒是記起了一件事。
“丁瑤托我告訴你，她想起來她那天要跟你說什麽了。”
“她說，你告訴柚柚，她有那種想法就已經不對了。以她的性格，她要是真不喜歡那男孩，單純就是貪圖……他的肉體，那她才不會在意……睡了他是不是在害他，她肯定自己……自己先爽過了再過。”
丁瑤嘴裏豪放的詞太多，平日裏乖到不行的諸彎彎根本都說不出口，覆述得特別艱難，越說聲越小。
好在這幾句話終於說完了。
她松了一口氣，繼續覆述：“所以柚柚她根本就很在意那個男孩。她喜歡他。她只是自己沒想明白。”
好有道理……
成梨柚聽完這一番話，簡直醍醐灌頂。
沒錯！她那個時候就已經喜歡絳絳了，第二天她以為絳絳有過女朋友，心裏還酸到不行！她就是沒想明白，還覺得她和阮絳兩個人彼此都不喜歡、沒有負擔才最好。
她是討厭負擔，討厭情緒被別人牽著走，可這些跟有阮絳陪在她身邊相比，根本就不算什麽。
這麽有道理的話，丁瑤姐為什麽沒有那天就說出來？要是那天她聽到了這段話，她說不定就不會在喝醉後跟阮絳一通胡扯了！！！
懊惱到臉都鼓成了刺豚，成梨柚想到：“她自己跟我說就是了，幹嘛還要通過你？”
“她說她聯系不上你。當時我也試了試，一樣找不到你。”
那估計就是她去鷓鴣市暗訪的時候了。
不過好在那時候她也意識到她不想讓阮絳離開了。
成梨柚嘆氣：“她最近忙嗎？上次見她女兒見得意外，我都沒準備什麽禮物。什麽時候咱們一起聚一聚，我把禮物補上。”
“她最近怕是比較忙……”
諸彎彎告訴她，“劉策的爺爺去世了，現在家裏、醫院，估計都亂成一團。”
“去世了？”
“手術前趁人不註意從醫院的高層跳下去，沒能救回來。他們後來判斷應該是譫妄突發。”
成梨柚聽完，沈默了片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但她也沒什麽精力去管別人家裏的事情，她自己對阮絳做的事情還沒解決呢！
成梨柚趕緊把她剛才的計劃說出來：“彎彎姐，我們去喝酒吧。”
當初喝醉後犯下的錯，當然就要現在喝醉了再彌補回來！
……
說是喝醉，當然也不能醉到像上次那樣。
到了小飯店，成梨柚要了一瓶最小量的白酒。
她可不知道自己再喝蒙了會鬧出什麽事，這次只要嘴裏有點酒氣、看起來是醉的就行。
於是她在吃了幾口菜墊了肚子以後就把酒瓶蓋扭開，在諸彎彎犯愁的目光裏，灌了一大口。接著，她把白酒含在嘴裏，咕嘟咕嘟咕嘟咕嘟，確定留足了味兒才咽了下去，辣得嗓子冒煙。
但她壓著嗓子的不舒服，又來了兩口，直到她湊過去的哈氣把彎彎姐嗆得鼻子都皺起來，她才放下小酒瓶，趴在桌子上給阮絳打了電話。
“絳絳……”
她口齒不清地對著電話哼唧，“我喝醉了……”
阮絳聽了，立馬問：“你在哪兒？”
“不知道……讓彎彎姐跟你說……”
她演得太像了，諸彎彎一時間都看出來，還以為她真的猛地上了酒勁兒犯暈了，趕緊有點慌地把店的地址給了阮絳。
十幾分鐘後，男孩子匆忙地下了出租車趕到了。
成梨柚這才從她的胳膊上擡起頭，眼睛迷糊地費勁睜開：“絳絳？”
阮絳彎下腰，聲音輕輕的：“是我。”
成梨柚的頭用力向下晃了一下。
“嗯！我想回家！”
說著她朝著阮絳伸出胳膊，想要他抱。
阮絳想了想，還是轉身蹲到她跟前，想要背著她出去。
諸彎彎看到了，也過來幫忙，連拉帶扶地把成梨柚送到了阮絳的背上。
在被阮絳背著走出店門時，成梨柚扭過頭，對上彎彎姐擔心的目光，她燦爛又抱歉地沖她笑了一下，隨後給了她一個“放心”的wink。
……
在小區前下了出租車，成梨柚再次被阮絳背到了背上。
這個步驟跟上次一樣，這讓她很滿意。
但很快她就發覺，雖然她很想把錄像裏的內容全都重現一遍，可她沒醉的時候還真做不出錄像裏那種全身癱軟賴在阮絳背上的姿勢，她總覺得自己會掉下去，所以總忍不住想要使勁地把胳膊腿兒全勒在他身上……
好在就在她覺得快要露餡了的時候，他們的家也到了。
不想再演這一段的成梨柚被阮絳背著一進門，馬上就向後擡腳把門踢上，緊接著，她一落到地面，抱住阮絳的後腰就把臉貼到了他的後背上。
後面是什麽來著？
哦。
成梨柚想起了。
她抱著阮絳的腰黏糊糊地轉了個圈，蹭到了他的面前，然後踮起腳尖，沒等他做什麽反應，就趕緊親上了他的嘴巴。
親完後，本來該馬上就松開，但她卻有點舍不得，在離開時咬住他的下唇反覆地吮了幾下。
“啵”的一聲，成梨柚的嘴唇終於和他的分開。
被這樣色氣的聲音刺激到，男孩子的呼吸明顯滯住了，接著呼吸就開始亂了起來。
他控制不住地盯著成梨柚濕潤的唇瓣，喉結微動，但最終卻用力地抿緊了嘴，什麽都沒有做。
沒有誘惑到男孩子來親她，成梨柚有點遺憾。
但她還有的是機會呢。
她理直氣壯地跟他說：“你剛剛都親我了，我也要親回來。”
阮絳一楞，眼睛微微地垂了垂。
有“果然是這樣啊”的失落，也有“這樣也挺好”的溫柔。
“你又喝醉了，那是之前的事。”
看著喝醉後腦袋向左倒完又向右倒的成梨柚，他怕她閃到脖子，小心地用手護在了她的腦袋旁邊。
“我是親過你。”
他再一次鄭重地告訴她：“我喜歡你。”
成梨柚聽完，腦袋一下子就不晃了。
她歡快地露出了一個特別甜的笑，然後吧唧又在他的嘴巴上親了一下。
“我也喜歡你。”
在阮絳怔怔的神色裏，成梨柚繼續進擊：“好了，現在輪到你親我了。”
可是期待到不行地仰著頭閉著眼等了半天，成梨柚還是沒有等到阮絳親下來。
她好奇地睜開眼睛：“親我呀。”
男孩子像是才回過神，眼睛充滿著疑惑地微微睜大：“我說我喜歡你。”
“嗯！我聽到啦！我說！我也喜歡你！”
成梨柚幹脆地喊了出來。
“你還不親我嗎？”
男孩子明顯緊張了。
他小心翼翼地問：“我可以喜歡你了嗎？”
“當然可以呀。”
雖然這段話已經來回重覆了好幾遍了，但成梨柚卻沒有一點不耐煩。
說完，她想了想，還認認真真地站直了看向阮絳：“那我可以喜歡你嗎？”
阮絳看著她的眼睛，比她還認真地點了頭。
成梨柚於是又笑了，眼睛都變得彎彎的。
“我喜歡你，你喜歡我。我們互相喜歡，那我們可以在一起嗎？”
阮絳知道，等明天一早，成梨柚就又會把這些全都忘了。
可這做夢一樣的一小段時光，足夠支撐他走到這輩子的最後了。
他不停地點頭，長長的睫毛都在一顫一顫。
成梨柚很滿意：“那我們去床上吧。”
這話放在這裏，其實一點都不浪漫，甚至還有點亂來的意思。
但阮絳卻沒有板起臉。
他搖起頭，卻還是很開心：“我把床讓給你。你去睡。”
“為什麽？”
成梨柚的臉皺了起來。
她不開心：“我們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嗎？”
“不行。你喝醉了。”
男孩的手碰上她的臉頰，拇指很輕地在她的臉上蹭了蹭。
明明說的是那麽委屈的話，他居然還在用耐心的語氣跟她講，“明天醒了，你就會忘了。”
面對這樣的男孩子，成梨柚的心簡直就像是被人用手指按下的插花泥，軟軟地塌下了一角，她一點都不想再演戲了：“我沒喝醉。我就喝了兩口白酒。”
“嗯。我知道，你沒醉。”
阮絳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話，但他一點都沒有敷衍她，而是認真繼續地和她說話，甚至嘴角都露出了一點笑，“你放心，我會在床旁邊陪著你的。”
因為她在男孩子跟前的信用度實在太低，而且又有一次醉酒後什麽都不記得的經歷，成梨柚居然都沒辦法證明自己真的沒醉。
但這也不妨礙什麽。
“那我們就只是一起躺著。”
成梨柚又抱住阮絳。
“就像在鷓鴣市一樣，就只在一張床上躺著。好不好？我不想一個人睡……”
她這麽賴在阮絳懷裏晃呀晃的，阮絳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發現了阮絳的動搖，成梨柚趁機甜嘻嘻地仰著臉看他，“我保證就只是睡覺，其他的什麽都不做。”
在她“這樣喜歡你”、“那樣喜歡你”的甜言蜜語裏，本來就舉棋不定的男孩子最後還是妥協了。
所以說，阮絳真的一點都沒變，還是這麽好騙。
在不久後的一片漆黑中，成梨柚軟綿綿趴在阮絳的懷裏，邊用齒尖在他的耳廓上輕輕刮過，邊推著他非要壓住衣擺、不讓她摸進去的手，用糯甜的嗓音不停地哄著他。
“絳絳，讓我摸一摸嘛。”
她的聲音還是那麽的信誓旦旦，“我就摸一摸，其他的什麽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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